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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色馬戲團︱Variegated circus (Falling ver.) {5}

第四章——《如果可以,能否延續甜蜜?》

清晨的空中仍然瀰漫著若有若無的濕氣。
明明對於平日的我來講是那麼的惹人嫌,
卻在這一天對我來說是多麼可愛的輕紗,為整個城市添上一絲朦朧美。

 鏡前的少女正擺弄著一條又一條的裙子,
又換着一個又一個髮型,對著鏡子搔首弄姿。

“你有完沒有啊凌!你從五時開始就一直在打扮,
現在都八點了耶!你不嫌煩我倒嫌了!”

旁邊的芊穗懶懶地趴在床上,左手托腮,
星眸微瞇,不耐地盯著眼前這位悉心裝扮中的少女。

“嘻嘻,小芊,我還是不能相信自己的眼光,
不如……還是你替我選吧?
你說,淡黃色的好,還是薄荷綠的好?”

我眼尾一督看見芊穗這孩子眉頭已經快要皺成直線了,
忙不迭笑得像貓一樣,拿起兩條裙子在她面前討好問道。

“什麼?!你選了大半天還沒選好啊!
不就是去跟一個男人去看馬戲嘛,
什麼大不了的!我去PUB也能看見很多男人啊!
要是像你這樣的,我看每晚我為了打扮都不用睡了!”

芊穗咬牙切齒地吼道,怒氣沖沖地奔至我跟前,
把一條米白色的連身裙塞至我懷裡,又奔回床上戴上耳機了。

我微微汗顏,看來這孩子氣得不輕啊。
又把視線挪回鏡前,嗯,眼光不錯。
轉身一臉訕笑地走至床前,輕撫上她的腦瓜。

“那個,小芊,你既然替我選好了衣服,
不介意替我再選選鞋子、髮飾和手袋把?”

誰料她一個翻身掐我的雙頰,大吼:
“不想死就自己選別來煩姐!姐很忙!”
我雖臉帶歉意,但心裡早就在翻白眼——
現在你是團長還是姐是團長啊!死丫頭給點顏色你就上大紅了啊!


吃力地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步出大樓,
抬眸望去遠方一名身穿米白色休閒襯衣的青年正倚著梧桐樹在等待著什麼。
那抹身影看起來那麼清冷孤傲,與世界的煩囂總存著一絲違和感,
不經漂染的自然黑髮在清晨的微光下竟有閃爍的錯覺,
似笑非笑的雙眸像有意地瞟向這邊,嘴角總含著那麼一噙笑,
只是簡單的舉手投足間已成為一幅使人無法忘懷的剪影,
釋出一種只有L獨有的氣息。

“那個,抱歉,我來晚了。”
我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雙頰發燙,懊惱道。
有一部分是因為自己遲到的過錯,卻有一部分是無法直視他的顏。

“只是多等了十分鐘,不打緊的。”他溫柔地淺笑道。
當我從他細膩的語調中回過神時,卻發現手下一空,
他竟然體貼地替我拿起了包包!

面對我驚訝和錯愕的眼光,他只是回頭一笑,
“總不能讓那麼可愛的小姐自己拿包吧,那多沒風度。”
隨即帶我走知一輛黑色名車旁,緩緩打開車門,
發亮的瞳仁直勾勾地看著我,示意我坐上去。
我羞澀地微笑表示感激,故作優雅地坐了上去。

注視著他專注駕駛的美好側顏,雕刻般無暇的五官使我心跳不已,
儘管和他已經相處了一陣子,始終還沒習慣他的帥氣啊……
低頭默默地撥弄著手指,不禁開始神遊起來——
他,終是讓我坐上了這副駕駛座啊……
這,是不是意昧著我在他心目中也佔有了那麼一席位呢?
而我,會不會成為他這輩子身旁守候的那個人呢?
……

“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全神貫注的?”
他輕笑道,語氣中竟帶著一絲調戲。

“我、我哪有。”我結巴到,無法掩飾掉心虛的弊端。

“呵呵。”他又爽朗地笑了起來。“誰管你,到了,下車。”
“哦。”我急忙打開車門跳下車,免得繼續面對他的調笑。
“等等我,我去把車停好,站著別動。”隨即又是一個炫目的笑容。

我也站在原地傻傻地笑著,呆呆地看著車子遠去。
最近的他笑的次數似乎比以前剛認識時要多好幾倍,
是因為彼此熟悉了嗎?抑或是,我們的…關係…不一樣了嗎?
心房突然湧現一道甜蜜的暖流,似乎在鼓勵著我往著這方向猜想著。
可是,這個態度的轉變貌似也來得過分突然了吧?
從剛邂逅時那個“團長”的生疏稱號,那個淡漠的眼神,
仍然像利刃深深地刺痛了我,無法隱褪;
眨眼間竟換成了現在的溫柔照顧和熟悉的暱稱;
這到底是上天對我產生了憐憫之心,
還是他只是像貓抓老鼠般對我的戲弄?

心中正逐漸泛起一圈圈的不安時,一隻寬厚的大手輕搭在我的肩上,
“怎麼你今天那麼喜歡心不在焉啊?和我一起很無聊嗎?”
他可愛地嘟起淡粉色的唇,水汪汪的大眼故意對我撲閃撲閃地道。

去你的賣萌!這樣簡直是引人犯罪耶他知不知道!
我用力地吞了吞口沫,生怕一不留神便把他撲倒了。
使勁地用剩餘的一絲定力道:
“怎麼會?可能是我沒睡好吧!呵呵…”只好乾笑。

他勾起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像小孩討到了愛吃的糖果一樣。
雖一閃即逝,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隨即在背後推著我,“快走吧!表演都快要開始了!”
我愣愣地像木頭人般任由他推著,卻帶著點點幸福的氣味。
宛如一首簡單的小情歌,雖然青澀地無法坦率傳達,
卻帶一種從心裡滿溢出來的甜蜜,淺白但美好。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份甜蜜永遠別消失。
但為何那一份蠢蠢欲動的不安卻如荊棘般纏繞著我的心房,
似乎要硬生把我從這幸福的夢境中喚醒?
不、不是這樣的,大概是我杞人憂天罷了。
也許幸福悄然降至,令我突然無所適從而已,習慣就好。

我舉頭仰望蔚藍的晴空,心裡默念——
幸福的甜總帶著難以適應的韻味,習慣就好。
隨即嫣然一笑,步伐彷彿也輕鬆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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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雜色馬戲團︱Variegated circus (Falling ver.) {4}

第三章——《梧桐凋零卻許我幸福》

 熾熱的燒酒於我喉中燃起火舌,我狠狠地咳了數聲,
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仍然像悲傷般揮之不去。
“小姐,喝不了酒就別逞強了,看你都咳出眼淚了!”
老闆洪亮的嗓子響起,回覆他的只是我輕笑地搖頭。

蒙上一層水霧的雙眸遙望遠方一片片飄落的黃葉,
秋去,始終得需迎冬來啊……
醉知酒濃醒知夢空,原來看殘花凋盡也是一種痛。
難道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麼?
那麼愛他的我竟然放棄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流走與他的溫存,而選擇來這兒買醉?
呵呵…看來我真是個笨蛋呢…

低頭取出電話,草草地掃視了整個聯絡人名單。
團員們的電話號碼在我眼前晃著,很想打過去大哭一場,
很想讓她們看我這個團長像孩子一樣大吵大鬧,
可畢竟愛情是一個人的事,一個人的義無返顧,
一個人的冷暖自知,一個人的天荒地老,無關其它。
打過去,哭了,鬧了,又怎麼樣呢?

此時電話竟很不及時宜地響了起來,
我毫不猶豫地接起,哽咽地嘟囔道:“喂… ”

“科凌?你在哭嗎?”

那樣熟悉的嗓音,語氣中竟滲著無法忽視的焦急與關心。
爲什麽、爲什麽總要讓他感受我的軟弱啊?

“呃…沒、沒什麼……”我急著把眼淚咽回肚子裡去。

“你、真的沒事吧?”他遲疑地問道。

“是這樣的,剛才那些信息,你別往心裡去,
   剛才允在,呃,我的朋友偷了我的電話盡發些奇怪的信息給別人,
   你沒有被嚇到吧?”他一口氣急著解釋的笨拙竟有一絲可愛。

“啊?呃,原來是這樣啊,放心,我沒當真!
   我也沒有去那間酒店,我、我去買醉了!”
  跌進谷地又重返人間的我興奮地說溜了嘴,
  真的,神啊,真的快賜我一個洞鑽進去吧!

“撲哧……”
一陣詭異的沉默後,L 終是在電話裏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
“哇!原來你人這麼可愛啊!”
明亮的笑聲不像那個紳士的他,而是那個作為暖男的金明洙。
那樣的接近,那樣的溫和,更是那麼的吸引……

平日經常帶著撲克臉面具的我,竟因為這句話而臉上泛起紅霞。
“說什麽傻話啊你……”
雖然羞嗔般罵著他,卻按捺不住因為甜蜜而上揚的嘴角。

“是真的。”他突然停下了笑,真摯地說道。
“雖然這種感覺很奇怪,但我總覺得這個不加掩飾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這樣的科凌,我很喜歡。”

他怎麼能這麼認真地說出這番話啊?
緊咬著殷紅的下唇,心仿佛快從胸口跳出來了。
他這樣說很犯規耶,我可真的會當真啊!

“嗯,這樣的我很像你哥們兒吧?”
我故意裝作不懂地企圖打破這曖昧的氣氛。
“噗,我可不想有第二個金允在了!”他也適當地輕笑回應。

“噢對了,我有兩張俄羅斯馬戲團世界巡遊香港站的票,
你下個星期六有空一起去嗎?”
神啊,這是我今天第二次呼喚你了,
爲什麽突然對我這麼好啊?!我真要受寵若驚了!

“嗯,下個星期六我也沒練習,可以去。”
我故作鎮定地回答道,心裡卻高興得快要死了。

“那就好。”他輕笑道。“下星期六我來接你。”
我原以為他這樣淡出對話就掛線了,再見的話溢至嘴邊時,
他具磁性的聲音卻再度響起,

“練習和表演要加油,也別太累了。下星期六見。”

我嚇得把電話“嘭”的一聲跌落到地上,
慌忙撿起後對著它大聲回答道:“謝謝!再見!”
誰料到電話竟沒了聲音,螢幕也漆黑一面了!
皺起秀眉欲哭,手恨不得這瞬間把電話掐成兩半——
爲什麽好壞不壞偏偏要這個時候來壞啊!!!!

緋紅的雙頰氣得鼓鼓的,卻無奈地把手機塞回口袋。
視線重新飄回遠處的梧桐樹,嘴角卻抿成一個好看的弧度。

原來在慨歎秋去冬來的同時,
也能欣慰地想著依戀喜歡的人的溫暖啊。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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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色馬戲團︱Variegated circus (Falling ver.) {3}

第二章——《曖昧是寂寞撒的謊……》

看不穿 是你失落的魂魄
猜不透 是你瞳孔的顏色
一陣風 一場夢
愛如生命般莫測
你的心 到底被什麼蠱惑

愛著你 像心跳難觸摸
畫著你 畫不出你的骨骼
記著你的臉色 是我等你的執著
你是我 一首唱不完的歌

——歌詞《畫心》張靚穎

“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剛才的表演做得很精彩!今晚大家想吃什麼,我請客!”
“誒?!糟糕!一向吝嗇的團長今天失心瘋了!”
眼前的少女緩緩閉上蝶翅般的眼睫,無奈地歎了口氣,吐氣若蘭,
“那麼大家是不賞臉了嗎?”話中的咬牙切齒正宣洩著她燃起的怒氣。
“當然去——”正在卸妝的女孩們紛紛不約而同地扭頭道。
雖道如此,科凌一瞬間的大轉變還是讓他們不可置信。
眾人的反應明顯取悅了少女,她隨即燦爛地一笑,
明眸皓齒,雙頰因為笑意微微變得酡紅,卻無損她本身的清冽氣質。
轉過身,高跟鞋在剛硬的地板上踏著節拍,邁進更衣室。

耀眼的舞臺服被卸下,取而代之的是樸素的恤衫與格子西褲,
瀑布般的長髮被輕挽成幹練的馬尾,穩穩搭在肩上,
原來清秀可人的小臉上被架上一副大框的眼睛,添上了幾筆穩重。

剛踏出更衣室,可愛的信息鈴聲便突厄地響起,打破了片刻的寧靜。
輕掃開發亮的熒幕,一個意料之外的名字映入眼簾——竟然是L……
怎麼會、怎麼會是這個令我牽魂夢絮的人?他不該在那次後還找我的啊!
雖然心中如此想著,細長的手指已比腦袋率先按開訊息。

“凌,可以出來聊聊嗎?我有事跟你說,今晚八點鐘『朧月』見。”

寥寥數句,可能只需花數十秒便能夠打出來的信息,何須激動?
柳眉微皺,可為何這顆心還是該死的那麼不聽話?
骨骼分明的手掌顫抖著撫上胸口,清晰的律動彷彿在透露著心思,
又像在蠱惑著:科凌,你不是愛他嗎?那就該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啊!
可片刻不到,這份悸動又被往事記憶給硬生生的剝開了——
科凌,難道你忘了上次人家想跟你拉開的距離嗎?
難道你忘了上次你叮囑自己不要繼續糾纏的決心嗎?

一分鐘、兩分鐘就這樣過去了……不,也許是更久……
瞬間轉過身,重新邁步回到更衣室,褪下一身休閒服。
一邊繼續著手部動作的同時,不點自紅的薄唇自然地揚起一個冷笑。

科凌,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笨蛋……你這不是作繭自縛?

雪白的貝齒緊緊咬住下唇,隨即滲出殷紅的血絲,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對……我真的是犯賤……
可是能否就讓我勇敢一次,像飛蛾般奮不顧身撲向火?
L,自過了這次以後,我就真的不會粘著你了……
我的心,我的愛,都能只為你而割捨。

看著這幢高達雲霄的大廈,目光微微一怔,竟啞口無言。
L,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約我來酒店,又在途中發這些充滿著曖昧氣息的信息來……
這一切一切,到底是上天對我的真摯起了憐憫之心,
抑或終究是你和我玩愛情遊戲的序章?
可是,最重要的是,你竟然把我當成了那種隨便的女人嗎?
那些只要男人哄哄、說三兩句甜言蜜語、買一兩個名牌包包,
就能搖著尾巴爬上男人的床的女人?
我科凌可以狠狠的告訴你,如果你真的那樣想的話,我愛錯你了!

當氣憤難忍地走過了一條街以後,卻又隱忍地頓足。
我既然不是那些女人,那我對於他來說,又算是什麼呢?
我只不過是馬戲團中一個小小的團長啊。
假如我不用那種不要臉的方式接近他,
那我又有什麼資本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一點點的足跡呢?
不做他的情人,難道做他的戀人?
呵呵……科凌,別做夢了。

種種念頭於腦海中盤旋過後,終究是被黑暗的心左右了一切。
急速轉過身,只顧著奔往你所在的那個地方。
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原來,我就是值這樣。
已經通紅腫脹的雙眸默然地滑下兩行晶瑩,苦苦的,澀澀的……
尖銳的指甲不知從何時起因為用力的握拳而刺破了手心,
血紅色從掌中默然奔騰出來……
痛,卻比起我的心,又是那麼的微不足道。
因為我的疾速,冰冷刺骨的風也狠狠地在我臉上扇著耳光,
街上來往的途人都用灼熱的異樣目光打落在我身上,
那麼羞愧…那麼侮辱…我都全顧不得了……
腦海中全都只剩下當初你環抱我時的溫熱觸感,
還有你的一顰一笑,還有你的淡漠疏離……
什麼禮義廉恥,什麼女人的自尊,我通通不管了。
我只想這就奔去你的身邊,用盡畢生的力氣摟住你,
哪怕讓你把我恨透了,哪怕你用眼神把我凌遲,
我都不要放開你。

L……好痛……我好痛啊你知不知道……
我的愛、我的人格、我的尊嚴都在你面前化為了烏有。
我好害怕,如果有那麼一天,你說破了你故作曖昧的謊言,
我還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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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色馬戲團︱Variegated circus (Falling ver.) {2}

第一章——愛上你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意外...

“再次有請我們優秀的表演者——魚絲、鬼狂和芊穗出場謝幕!”
七彩琉璃般的射燈打落在台上的少女身上,
貼身的黑白燕尾服仔細地勾勒出她妙曼的線條,
此時的她笑靨如花,藍黃雙映的瞳仁像是會說話般,散發出具誘惑意味的光芒,
眼角的星星水鑽更在此時為她百合般的清新氣息添上了一絲嫵媚,美得令人摒息……
隨即她以秀麗如瀑布的黑髮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纖細白昝的手指輕搭於頭上的皇冠與輕握的手杖上,眉目間忽然閃過一絲王者的神色,
彷彿正在向眾人宣布——今夜,她就是這裡的女皇!

這就是我,我就是這個馬戲團的王者,科凌。

“團長,今天的狀態貌似特別好啊!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嗎?平常的秀也沒見你這麼起勁啊!”
Hey的臉上閃過一絲玩味的神色,調皮地打趣道。
正在集中精神卸着妝的團員們此刻忽然想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情般,以發現獵物般的灼熱視線緊盯著我看,
“咦?真的耶!就連妝容也好像特別花了點心思!”
“凌,快說!今天誰來看你了?男朋友?”
“真的?哇——”一聲尖叫突然截止,我羞紅着臉緊捂著Hey的嘴巴,恨不得立刻找個洞鑽進去……
噢不!是先把Hey埋進去!
“儘管你們怎麼調笑我,今天的練習還是要繼續!不對,是要加練兩個小時!”我斂去羞澀,板起一張臉道。
“誒——怎麼這樣!”看見魚絲、鬼狂和芊穗皺成一團的笑臉,我臉上便不禁再度泛起了笑意。
果然,這個經常腹黑地懲教團員的團長才是我!
緩緩垂下沉重眼皮,如扇子般濃密的睫毛於眼底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那麼,L,在你面前那個不知所措、動不動就臉紅心跳的羞澀少女又是誰?

又是一聲無奈的嘆息,今天已經是第九次了。
目光怔怔地看著對面鏡中的人兒,心中不禁唏噓,自從遇見L以後,連我自己都開始不認識自己了。
絲綢般順滑的黑髮被我輕挽成髻,只剩下寥寥數根輕搭在肩上,清新之外又帶點慵懶的感覺;
嬌小卻玲瓏有致的身軀被套上一條米白色的碎花抹胸裙,配上一雙褐色羅馬高跟鞋,甜美而淡雅;
白裡透紅的小臉上不施粉黛,卻媚眼如絲,薄唇不點自紅,宛如一朵嬌豔得快滴出水來的鮮花。
連我也開始打從心裡鄙視自己——明明只是跟他平常的吃一頓飯而已,瞎高興些什麼啊我?
可是一想到他的眉目如畫,他的魅惑嗓音,他的紳士風度,他的一切一切,
我的心就像被投下了一顆小石,泛起一圈圈的漣漪,卻久久無法平靜,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
遲疑的抬起微微顫抖的手,輕撫起冰冷的鏡面,暗暗地咬緊牙對自己道——
科凌,你萬萬不能沉淪於他。
他,終究不會是你生命中的那個人。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也許是你太過於出色,即便是受萬千人群追捧的你,我仍能在遠遠一眼就看出那個翩然俊雅的你。
原來仍繼續往前的腳步截然而止,嘴角不禁揚起自嘲的弧度。
儘管找到了你,儘管走到了你的面前,但被星光所簇擁的你,還能發現那個卑微得如恒河之沙般的我嗎?
想著想著,下意識地緊拽着裙擺,盡可能地低著頭,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你的身邊。

“誒?科凌團長,你來啦?”

熟悉的聲音把我的心緊緊揪起,疏離的稱呼卻又把它重重投下。
我感覺到我的肩膀經已開始顫抖,刺痛的心臟一陣緊縮,彷彿下一刻就要站不住腳了。
軟弱又可笑的我卻又無法和狠下心不去理會那具有溫柔嗓音的主人公,
最終我還是牽起一抹自認為最自然不過的微笑,
緩緩轉過身來凝視著你帶着淺淺笑意的你。
明明想要說什麼來掩飾心中異樣的我,現在的喉嚨卻像被刺硬生生地哽住了,
輕顫的雙唇微張,竟發不出一個音來,我感覺到現在的我快要哭出來了;
我努力地嘗試閉眼把即將決堤的淚水倒流回去,卻直接把那些盈於眶內的晶瑩給憋了出來,
彷彿斷了線的珠子般直往下掉……此刻的我必定很醜很丟人吧?
我腦海中甚至已經浮現了你看見我所流露出的厭惡,恨不得立馬把我趕出去……

“怎麼了?是我說錯了什麼嗎?對不起!你不要哭!”
一雙溫熱又強而有力的臂彎把我圈在懷內,寬厚的大掌在我背後溫柔地拍著,
宛如在哄著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孩不要哭似的,卻又給人莫名的安心卻非羞人。
我淚眼婆娑地昂起頭,眼前的他沒有我想像中的厭惡、淡漠,
反而眼底下竟有一絲像是寵溺的神色。寵溺?我腦子裡到底想的是什麼?
早就叮囑過自己不要把心交給他的,可為何、為何你一個懷抱竟把它硬生奪走?

鬼使神差似的我把滿佈淚痕的臉埋進他的懷抱裡,盡可能的在這一刻
貪戀着他的體溫、銘記下他的氣味、爭取着與他相擁的時間……

感覺到所環住的精壯身軀明顯一震,他隨即輕柔地握住我的雙肩把我推出他的懷抱,
準備把我臉上的淚擦去的大手抬至半空中卻定住了,他尷尬一笑,
收回手,取而代之的是把一塊精緻的手帕遞出,示意着讓我自己親手把淚擦去……

寥寥數個簡單的動作,不需要任何言語的修飾,
我不是一個笨得連這樣的意思也看不懂的人,很明顯他是想
藉此拉開我們剛才危險的距離,
這一切一切,我都明白得不能更明白了……
可為什麼心中還是像被千刀萬剮了一樣,疼得無以復加呢?

終究我還是不發一言地接過手帕,抬頭向他展現一個感激的笑容。
“手帕我洗過後會還給你的,不用擔心我把它弄髒了,L.Kim先生。”
我刻意忍住心中撕裂般的疼痛,盡量把先生二字咬得特別重,像是在強調我們的疏離。
到了這個地步了,你還在想著要耍酷嗎,科凌?

“不需要了,科凌小姐,我還未至於連手帕也不能送給人的地步。”

我一怔。對啊,我真是個大笨蛋。
明明他是個天之驕子,他想要的什麼不能得到手呢?何況只是一條微不足道的手帕?
我忍住經已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暗暗自嘲道。

“嗯。”
結果,過了半响,我才盡了全力哼出這麼一個音節。

L。
我在想,愛上你是我一生中最美麗的意外。
你的出現是那麼的突然,使我措不及防,把我狼狽的樣子一一展露出來。
我的缺點曝光了,間接就把你的優點映襯了出來,
強烈的對比彷彿在嘲笑我沒半點權利決定自己的命運。
一次的相遇使我深深明白到,這份感情不是單單我能控制的,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漸漸加深我對你的愛意,並使出全身的力氣把它壓抑在心底,
假如不小心在某一天滿溢了出來,只會使我們的關係如破碎滿地的玻璃那樣,
不論用盡了所有方法修補,都只是枉然。

所以,趁著現在,請趕快逃開,甚至請把我傷得潰不成軍,
只為了不要把未來的我們抹殺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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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穗_Cassi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 人氣()

 雜色馬戲團︱Variegated circus (Falling ver.) {1}

楔子——《如若能以我今生許你來世》

"誰說不能黑白配? 世界上沒有什麽事  能夠如此的絕對..."
清泉般的旋律緩緩流出,如早晨中的甘露般泌人心脾.
為何歌詞滲進我的耳朵裡,卻是如斯諷刺?

骨骼分明的手指輕撫上冰冷的琴鍵.
當中黑與白的顏色存在著如此巨大的對比,在琴上卻無絲毫的不協調.
但為何套至我們的身上, "相襯"二字竟是個天方夜譚?

我從不埋怨上天唯獨對你這般眷顧.
你英俊.你高貴.你就像天上最明亮的星辰般徐徐散發着使人神魂目眩的光芒;
我卑微.我落魄.只能在地上仰望着受萬人景仰的你.
你身為全國最年輕的跨國企業總裁之一,權傾朝野,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便能輕易顛倒眾生;
而我?我只不過是個馬戲團團長.大聲呼喝的行為只能限於我的戲班子.
只有這個彈丸之地的舞台才是能夠容納我的世界.
我和你.並不是一對平衡線的比喻就能形容的.

明明知道是這樣的...明明事實擺在眼前...
只是那天共你的邂逅已烙印於我的骨骼上,儘管已過數如,仍輾轉反側,念念不忘...

那天下着傾盤大雨.
向來冒失的我從來不會記起帶傘出門.竟就如此大大咧咧地去了你的公司.
說實在的,我們馬戲團的規模雖小但名聲不容小覷,
替這些公司做場臨時秀也只是我一時的興致而已.
我從來也為我在雜色馬戲團的權利感到驕傲,在這裡,我就是女王.
來到我們馬戲團的觀眾只能成為我們魅惑的囊中物,休想逃掉.

"請問...科凌小姐,你真的是來簽約的嗎?"
低沉嘶啞又略帶調笑意味的男聲在耳邊悠悠響起.
晃過神來,我早已被眼前美得不可方物的你所吸引,陷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你暖褐色的髮絲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給你蓋上了一層朦朧的輕紗,
美得如幻覺般一觸即散;
你的肌膚白昝如雪,隱隱約約可見以下的血管;
墨綠色的瞳仁、雕塑般的高挺鼻樑和性感的薄唇宛如藝術品般鑲於臉上;
你星眸微瞇地看著我,富磁性的嗓音幽幽從你唇間傳出,
使旁聽的我連呼吸也忘記了;
只是身穿筆挺西裝和不施粉黛的你,已經讓萬物失去了顏色,
剩下的只有美得不像人的你...

我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力轉過頭看向鏡子裡的人影,臉唰一聲地紅了——
鏡前人被濕嗒嗒的黑色長髮遮蓋了大半邊面,
只露出一雙咖啡色的貓眼在使勁地眨着;
一身深藍色的牛仔工人短褲正在滴著水,滴答滴答往下掉的珠兒
彷彿在嘲笑著我和這場合的格格不入;
因被沾水濕透的鞋子踩過的地毯已變得深紅,和我的臉蛋竟出乎意料地相稱...
"呃...我想..是的."我尷尬地喃喃道.
到現在我還在埋怨: 天殺的我為什麼不帶傘?!為什麼穿成這樣?!為什麼...

你略顯出訝異的神色,隨即又恢復迷人的微笑向我步近.
"我是這裡星鍪集團的CEO,你可以叫我L.Kim.很高興認識你,團長科凌小姐."
原來因為你的輕笑而飄飄然的我,臉上的笑容卻因強調了的"團長"二字而崩塌...

L , 你是故意的嗎?
你是特意使出那種天使見了也自愧不如的無害笑容,來說出我們身份上的差別嗎?
可是, L ,太遲了,我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
我怕對你的愛意到了某一天就超出了那個限額,一瀉千里,令你驚慌得離我而去.
從那個時候我便開始想了——
L , 如若以我今生許你來世, 我們的身份是否就能得以協調?
上天是否就能給予我哪怕只是絲毫的眷顧,
讓我能夠自問配得上你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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